☆、第六感 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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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,這個,還有這個。”雪倫從貨架上不斷地掃貨。波比的糖果公司可以開了,光是薄荷糖的種類就有七八種。
“你夠啦,我們家又不開甜品店,你連茯苓也買,要做什麽?”波比也傻了眼了。“等等,你買絞肉做什麽?家裏自己可以做的。”
“恩,我想吃肉丸啊。”雪倫突然地心虛起來,她可不能叫波比知道她要學做菜,不然,今年的生日禮物就沒有驚喜了。不過,真的沒被看穿嗎?雪倫偷偷地斜眼瞟了專心致志挑蔬菜的男人幾次。
“那直接買肉丸就好了。”波比淡淡地說。
“恩,我想自己做嘛。”雪倫越說越多,話都攪成一團了,偏偏她自己還察覺不到。波比在一邊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,想要笑出聲來了。她真是天真的可愛。
不過,想起曾經她給自己做過的生日蛋糕,甜蜜之餘還有隱隱的不安,還有胃疼。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。比如先去醫院開個胃藥什麽的。
“芙洛,我來啦。”雪倫笑瞇瞇地抱著一大堆的食材,進了芙洛家的廚房。芙洛家的廚房可真幹凈,那口鍋光亮的跟嶄新的一樣。“你們家鍋保養得真好。”
“恩。好啦,別多話,快動手吧。”芙洛略心虛地說。
雪倫看著鮮紅的絞肉,犯了難。“芙洛,先幹什麽?”
“你問我?”芙洛震驚地反問。楞了一下,她才堪堪反過神來,結結巴巴地說。“你、你不是借了食譜嗎?”
“對哦。”雪倫一拍腦袋。從袋子裏翻出了書,摸上去,有些冰冰的。“還好帶來了。我看看。先煮雞蛋。芙洛,煮雞蛋。”
“自己做。”芙洛才不會告訴她,雞蛋這麽難的東西,她從來沒有自己煮過好嗎!不然,她以為這口鍋為什麽會這麽幹凈,那是因為這口鍋從上個禮拜買來以後就沒有用過。
“好吧。”雪倫很委屈地說。她上次自己煮雞蛋,還把鍋給煮穿了,差點燒了廚房。不過,這一次還有芙洛,應該沒問題吧。
結果兩個廚藝廢,就這麽興致勃勃地用了一大袋的食材,煮了滿滿一垃圾桶的黑暗料理出來。誰給她們的自信,有菜譜就能做菜的。現在兩個人一副子頹廢的樣子,沮喪地坐在地上,誰也說不出話來。
“怎麽辦?”沈默了許久,芙洛才說出話來。
“怎麽辦?”雪倫反問。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很明顯,她、芙洛、西西和黛佳都不是什麽會做飯的人,她認識會料理的人最好的只有波比一個。等等,誰說只有他一個的,還有戴納呀。
雖說比不上波比,但是怎麽也比雪倫和芙洛這樣的要好吧。打定主意,雪倫打電話給戴納。從不曾在截稿日前打電話給他,就算打電話也是為了拖延時間,戴納接到雪倫閑話的電話,簡直是受寵若驚。
“好吧。”戴納猶豫了一會,還是答應了。雪倫立刻沒有臉色的跑去他家了。芙洛親自把她送去的,她可不敢叫雪倫一個人去,要是出了事,波比那個家夥一定會讓她死得很慘。
雪倫也沒想那麽多,和她家的管家婆磨蹭撒嬌了幾下,然後就開開心心地跑去戴納家。她就去過一次戴納家,還是第一次交稿的時候,她自己興奮地拉著波比去了他家裏。
不過,之後就沒有那麽勤奮過了。戴納已經恨她拖稿,恨到想紮小人啦。這一次她來,他早就準備好一大堆的說辭要好好說道說道她了。不過,一開門看到她來得這麽快,也還有些驚訝。
“你、你怎麽來得這麽快?”他臉上多了幾絲慌亂。內室居然有一點響動。雪倫還覺得奇怪,她還沒問,戴納就馬上轉移話題。
“芙洛送我來的。不過,那個是不是有客人呀?”雪倫也知道自己到的比約定時間早,不太禮貌,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嘛。她和芙洛之後還試著做了一次,連雞蛋煮熟都難。
“沒有,沒有。”戴納趕緊解釋,不過,奇怪的是他的手背在後面不斷地動作。然後裏面就再沒有聲音了。
雪倫也就乖乖地沒有再問,脫了鞋子進去。戴納一個勁地帶她進廚房。和芙洛的廚房完全不同,他的廚房簡潔幹凈,但是很有生活氣息,感覺上好像剛剛才做過料理一般。
“你打算做什麽?”戴納緊張地說。雪倫也不知道為什麽,他的臉色有些怪怪的。但是還是不好隨意探問人家的隱私,雪倫假裝不知道,順手挑了挑食材,隨口說。“我想做蘇格蘭蛋。可是我連水煮蛋也做不好。”
“你也不羞臉。被圈養成小豬崽子一樣,什麽也不會。煮個蛋。就是放水,開火,下蛋而已。你是怎麽做的?”戴納開啟嘲諷臉。
“我放了水啊,可是,燒不熟。”雪倫摸了摸頭。她就是做不好,明明是照著菜譜做的。戴納搖了搖頭,一步一步教她做。正將鍋子放水,雪倫卻隱隱聽見了門被打開關閉的聲音。
“看好了。”戴納立刻就提聲說。雪倫轉過頭來,專心致志地看他的動作。
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,不會做飯。還有一種人叫做,廚房殺手!雪倫妥妥的是後者。戴納都快笑傻了,他第一次見用水煮雞蛋也能出差錯的。雪倫的手真不是一般的笨,但是這也不能解釋,為什麽有他那麽一步步手把手地教也能錯得這麽離譜。
“等等,你剛剛放了什麽。”戴納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,赫然看見她手裏抓著一個醋瓶子。
“你為什麽放醋?”他很是抓狂。他已經很註意了,雪倫這個家夥還會出這種大招。“你家絞肉裏放那麽多醋能吃啊。”
“不放嗎?”雪倫還一臉疑惑地問。戴納覺得,還好她家有個波比,不然,誰知道她家什麽時候會制造出生化武器。
“當然不放。你是怎麽想的!”戴納心裏有個小人在狂奔。做了一下午的東西,居然一個都不能入口。這大概是戴納的黑歷史了。他的廚房做出些個東西,他還能不能直視那些油鹽醬醋,鍋碗瓢盆了。
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。戴納覺得還是勸她放棄這條會死人的道路吧。“你夠了,換一個生日驚喜吧。不然就是生日驚嚇了。”
“什麽啊。我好不容易想到的。”雪倫沮喪地說。她都想了好久,才想到這麽個主意的。送花什麽的,都沒什麽新意了。
“恩,要不你再想想吧。就你這個水平,真的不要拿出去害人了。”她們生日會上他也要去的好嘛,要是說嘗上一口,怎麽辦?妥妥的醫院加急病房好嗎!送走了雪倫,戴納真是累得身心俱疲,連廚房也懶得收拾,連給剛剛見不得人的家夥就好。
雪倫是志氣高昂的出門,心灰意冷的被波比接回家去。波比見她不怎麽有精神,特意說。“我還做了你喜歡的海鮮意大利面。放了很多蝦子,都這麽大。”他故意誇大的說。
“啊。騙人,那盤子怎麽放得下。”雪倫一下子就被逗笑了。“太好了,今天沒喝下午茶,我餓了。”
“芙洛,沒給你吃嗎?”波比的眉毛立刻挑了起來。
“不是啦,我們倆都忘了。”雪倫立刻轉移話題。“對了,今天這是怎麽這麽多人呀。”街上很多人,商店裏擠滿了人,節日氣氛很濃的樣子。
“今天是,七夕?”波比突然說。
雪倫大概是知道這個節日的。不過,那不是她老家的節日嘛,這邊一般過的叫情人節吧。“怎麽會這麽熱鬧呢?”
“也就是大家想找個借口在一起熱鬧吧。過什麽節,也沒有什麽關系。”波比笑著從後座拿了一支漂亮的還沾著水汽的玫瑰給她。
“所以,送我玫瑰和七夕沒有關系?”雪倫輕嗅了幾下。香味還很濃。“你剛剛摘的。”
“恩。”波比淡淡地說。
“哼。”雪倫還有些難過呢。但是波比剩下的話又立刻叫她高興起來了。“對我來說,每天都是一樣的。今天也好。明天也好。我只是想送你花。”
他湛藍色的眼眸,閃耀著溫和的光芒。
雪倫撚著花,微笑著。和你在一起,所有的昨天都像是今天。而未來的每一天,也會像今天一樣吧。她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。
拍一個視頻,那一定很有趣。
作者有話要說: 作者菌一定會努力噠,雖然裸奔的某人並不可靠。
☆、社交是種病
雪倫吃了一早上的餅幹,還在不停地吃啊吃,看得波比都快要忍不住制止她了。雪倫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吃啊吃,這不過是她下意識的行為。她還在煩惱,她之前想的主意折了,現在想的主意還沒個一二三呢。
波比可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。只是看她一個勁地吃,實在忍不住伸手攔住她的手。“雪倫,等會兒該吃午飯了,別吃啦。”
“哦。”雪倫這才停了下來。她才發現自己吃掉了貨櫃子裏的所有存貨,連昨天買的也沒放過,甚至她不怎麽喜歡的薄荷糖也吃了大半了。她不好意思地笑笑,喝了口水,不再吃了。
秋天快到了,落葉沙沙地往下掉,積了厚厚的一層金黃色的,絨毛地毯一般的溫暖。雪倫窗前的樹枝也變得光禿禿的了,卻意外地有一種深色的美感,雪倫盯著它看了一個下午。
“雪倫,你餓了沒?”早上吃太多餅幹,中午波比做的焗飯她沒吃幾口,都到該吃下午茶的時候了,波比猜她肯定餓了。
“餓了。”雪倫想到了一個好點子。果然煩惱已解決,肚子就空了。她捂住咕咕叫的肚子,笑著大叫。“我要吃巧克力。”
“那我給你做巧克力布朗尼。”波比想了想,立刻就說。只是巧克力這種東西,怎麽樣少放糖總還是甜過了頭。用黑巧克力還好一些。
“恩。要吃要吃。”雪倫興奮地跟了上去。
雪倫想拍一個視頻,是很普通的時光,就像昨天、今天和明天,但是只是想想,她就覺得很幸福,感覺今天和普通的日子不一樣,閃閃動人,發著光芒一樣,不過,每一天都是這樣的。
為了拍這個視頻,雪倫定了一個鬧鐘,特意在波比早起去鍛煉慢跑的時候起床,拿起波比珍藏的相機開始了。先是每個地方拍了一張。
雪倫最喜歡的大床,被子是淩亂的,保持著剛起床的樣子。波比每天都要整理三遍,但是每次雪倫一躺上去就亂了。
擺滿波比的書和她的小說的床頭書架,他的部分很是整潔,她的部分還是那麽七倒八歪的樣子。波比頭疼地整理一次兩次,她只要一看書,書架就亂糟糟了。
她每天都要發呆的窗戶,窗臺上興興向榮的花草,恰巧一只紅色的瓢蟲爬在翠綠的葉片上,她拍進了照片裏。
她和波比的陽臺,欄桿上的白漆都有些被刮掉了,很是蕭條的樣子,然而波比刻的石雕安安穩穩地站在上面,好像活著的一樣,小小的鳥頗有生趣地歪著腦袋,正要展開翅膀。
陽光滿滿地照著深棕色的桌面,他的畫和她的書稿在上面擺得滿當當的,現在整整齊齊的,一定是波比早起的時候整理過了。雪倫笑瞇瞇地推了一把,灑了半地。這照下來,才像是平常的樣子嘛。
偷偷地打開櫃子門,半開著,將她的成年禮照了下來。那塊沈默的石頭上還沒有刻上她的名字,但是總有一天,她的名字會和他的名字一起出現在這個上面,還有那個註定要到來的日子。她輕輕地撫摸了一遍,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。
慵懶的沙發,幾個抱枕被雪倫狠狠地壓了幾下,顯出印子拍了下來,假裝是躺了一整天留下痕跡。這裏充滿了歡樂的午睡小時光。她躺在那裏拍了一張暖暖的天花板,這總是她從睡夢中回到現實的美夢中看到的第一個畫面。
她的廚房,好吧,屬於她的應該是餐廳。她從冰箱裏翻出他留下的三明治,裝進盤子裏,倒上半杯的牛奶。牛奶是因為波比今天還沒有榨果汁,她實在也沒辦法湊數的。既然倒出來了,也不能浪費。雪倫皺著眉頭喝了一口,惡心地吐了吐舌頭。不能浪費,拍下來。
吃了早飯,想拍廚房。可是整理得幹幹凈凈的廚房,沒有一絲白煙的時候,不是她熟悉的地方。這裏沒有那個人的背影,她不想拍下這麽冷清的一個畫面,挪動了幾次手指,她還是沒有動手。
突然地變得很沮喪。那種灰暗的情緒像是什麽頑固的藤蔓,一點一點從最角落裏爬了起來,沾滿了那面墻。她厭惡自己的狀態,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了什麽,就像是無病□□。
她藏起了相機,連一眼也不想再看。那些照片是空空的,什麽也沒有,就像是鳥兒飛過的天空,明明誰都見過它們飛過,但是,當人們擡頭的時候,它又總是空蕩蕩的,一點痕跡也沒有。
那些痕跡是真的存在嗎?會不會是她的一個幻影,因為寂寞和孤獨,擅自將它們描畫出來的。那些熱鬧,只不過是四周寂靜的一個反襯,就像是極黑的地方卻有些光亮的反射一般。
她什麽都沒有,那種虛假的真實,就像是一顆種子發出的芽,牢牢地從人類的劣根性裏紮牢著根,捆綁住她的思緒。她厭惡這樣的想法。她不住地反駁著自己,就像是在大戰役一般。
波比是真實的。
他馬上就回來了。
他看到自己會笑著撫摸她的頭發,慢慢地輕拍她的背,像哄一個孩子哄她,又是糖果,又是點心的。
他會烤很多的餅幹,很甜很香,還會撒上她喜歡的糖霜,巧克力醬,裏面包裹著軟軟的糖漿。
他身上的味道,會牢牢地包圍著她,甜蜜得像是她最愛的甜點,叫人想舔一口。
那些她自己也數不清的理由一瞬間就說服了她,她眼睛漸漸得清亮起來。沒關系,就算世界毀滅了,還有一個人存在。
“雪倫?我回來了。”
只要他存在,那些陰暗就別想打敗她。
雪倫擡起頭,正對上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笑得彎彎的。
不知道為什麽,感覺天空突然地放晴了一樣。雪倫笑了起來。“波比。我餓了。”
“好。”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,就像她想象的一樣,轉身去了廚房。那裏立刻冒出了她想要的白煙,和那個忙碌的背影。寬大,厚實的臂膀,安全得叫她想靠上去。她這麽想了,也就這麽做了。
“乖乖的。”波比頭也不回的塞了一小塊熏肉進她的嘴裏。雪倫愜意地閉著眼睛,仔細地咀嚼著,熏肉特有的煙熏味在嘴巴裏蔓延開來,越嚼越有味道。她突然想起來了。偷偷地用相機拍了下來。
這張既不考慮光線,也沒註意結構,只有一個黑色的側影的照片,卻是雪倫最喜歡的一張。
“雪倫,幹什麽呢?”波比將做好的蛋糕胚子放進烤箱,摘下手套,走了出來。
雪倫慌亂地將東西藏起來,轉移話題地說。“我餓了。我現在就想吃。”
波比想了想,給她榨了一杯果汁。“先喝一點吧。”
“恩。”雪倫猛灌了一大口,開心地蹭了蹭他。沒被發現真好。嘿嘿,今年這個夠驚喜了吧。她還打算在每張照片上寫字呢,一定很好玩。可惜沒有波比的正面照。等等,誰說沒有的。
雪倫又有了一個巨大的計劃。嘿嘿。
“對了,明天你有一節課吧。”波比把她的課程表都記了下來。
“才不管呢。”雪倫煩死了,她一點也不想上課。“我不想上課。”她撒著嬌,就是不想去。最重要的是,她已經有四五個月沒跟陌生人說話了,社交恐懼癥已經爆發到了頂點。
“你不會是,不想見陌生人吧。”波比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。
“怎麽會?”雪倫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。她才不敢叫波比知道,要是知道了,她就慘了。他一定會……
“明天必須出門。”波比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,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斷絕了她的後路。
雪倫嘟著嘴,不高興起來。她不想出門,不想和其他人說話,不想就是不想。
☆、藥
雪倫不想見生人這種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要用芙洛的話說,這就是波比慣的,要沒有這麽個完美的男人照顧,誰能夠好幾天不出門還活得好好的就不錯了,何況是幾個月。
波比也不是故意的。像他這樣各種技能滿分的人,是完全想象不到,為什麽會有人對說話這麽簡單的事情感到恐懼的。又不是林浩那個蠢蛋,一年學下來,就會個簡單的對話。
但是雪倫就是表現出強烈得抗拒。她的臉上寫明了一點也不想出門。波比不想強迫她,就只好利誘了。“十個甜點怎麽樣?”
“加十個。”雪倫獅子大開口,一臉的奸笑。
“不行。不然今天就沒有下午茶了。”波比威脅道。雪倫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著個臉上了車。她今天不想去學校的另一個原因,就是學校的破傳統,開學捉弄新生的典禮。
這種事情,高中也經歷過一次了,實在是討厭。雪倫被罰喝了一杯不知道是什麽混起來的飲料,還差點被扔進湖裏。波比和她比慘多了,不過,之後那些捉弄過她的學長和學姐,最後都反被捉弄得很慘。
“哦,你是新生?”看學姐笑得這麽壞,雪倫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她抓緊了波比的手,有些害怕的後退。
波比笑著擋在她的前面。“學姐,我們是新生。請問?”
“哦,這邊,這邊。”學姐看了波比的臉,立刻就容光煥發,笑得花枝亂顫的。“學弟,這是你妹妹?”
“不,她是我的女朋友。”波比說到最後,居然紅透了臉頰。學姐雖然這麽有點沮喪,帥氣的男人有歸屬了,不過,見到這麽棒的一幕也不錯。好看的學弟害羞起來實在是太可愛了。
別說學姐,就連雪倫都快要受不了。她看到學姐癡迷的樣子,突然惡從膽邊生,一把波比往身後拉。“學姐,往哪邊走。”
“這邊。”學姐撩了撩頭發,精致的香氣撲面而來,她冷傲地指了指方向,轉頭就走了。
雪倫也不甘示弱地甩了甩頭發,像只占了領地的雌獸,要炫耀一般。“哼。”她拽起波比的手臂,就順著人群走去。
她的男人,誰也別想搶過走。
新生典禮,順著湖面擺了整整一圈的自助餐桌,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小點心。穿著各異的衣服,藝術大學裏就是有幾個怪胎,居然還有人穿戲服來的。雪倫對著那個人捧腹大笑,拉著波比擋在她前面,好讓自己不會被發現。
“你呀,別太引人註意了,小心等會被報覆。”波比預先警告她。這個典禮本來就是為了捉弄人的,當然會私心地偏向自己討厭的人。在這裏表現得出眾,可不是什麽好事情。
“反正你在這裏。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被欺負吧。”雪倫才不信,他會讓自己被人家欺負呢。
“你不會是打著要我被人欺負的主意吧。”波比瞇起眼睛,說。
“怎麽會?”雪倫壞笑,她記得上一次愚人節的時候,她捉弄他,把抹茶粉和芥末粉換了,辣得他把整桶水都喝掉了。這一次她就是,她就是想看他傻傻的樣子嘛。嘿嘿。
不過,等她想起來,自己這一次也是被捉弄的人選,已經到了糟糕的地步。被眾人圍著起哄,雪倫被逼著要喝下眼前的不明飲料。這個黑不溜秋的液體,叫人討厭,散發著奇怪的氣味,雪倫捏著鼻子才站在前面。
“喝,喝,喝!”周圍的人都是興奮地漲紅了臉。
雪倫不想喝。可是她轉過頭去看波比,他一臉微笑地站在一邊,鼓勵地看著她。雪倫的心裏都要流血了,波比這個家夥,明擺著看她的笑話。
不過,這裏轉過頭來,雪倫捏住杯子,沒看到波比在她轉臉的一瞬間冰霜滿臉。
雪倫捏著鼻子,喝了一口,另一邊突發的情況就吸引了眾人的註意。雪倫就趁著這個機會偷偷開溜,即使只有幾個人註意到她逃脫,也被淹沒在了歡呼聲中。雪倫偷偷跑回波比身邊,扯了扯他的衣服。“那邊怎麽了?”
“開始扔人了。我們快撤吧。”波比見勢不好,立刻轉臉就拉著雪倫跑。他剛才建議學長時間差不多了,露了個臉,現在不跑,肯定要被扔下去的。
還好,雪倫和波比跑得快,在場的新生沒有幾個跑掉的,統統被扔進學校大湖裏泡水了。“怎麽每個學校的傳統都是一副德行,不泡水會死啊。”雪倫吐槽道。
“會。”波比笑著說。他是絕對不會告訴雪倫,那杯奇怪的飲料,是他親自配的。裏面被人家放點蜥蜴魚膽什麽的,波比不擔心,但要是放了菠蘿,雪倫過敏怎麽辦。他才不賭這萬一的可能。
“那把你扔下去泡才好。壞心眼。”雪倫狠狠地戳了戳他。“剛才看著別人欺負我。”
波比沈默地笑了。
“我要吃布丁。”雪倫氣嘟嘟地說。她拽著波比的衣袖,一個勁地走。波比都差點被拽掉了衣服。“你慢點。”
秋色到了最濃烈的時候,就是冬天了。仿佛是一夜之間樹枝就掛了霜了,冰冷冰冷的,更襯得被窩溫暖了。
雪倫縮了縮腦袋,把自己整個埋進被窩裏。鬧鐘響了好幾遍,她就是不想起床,不想上學。
“起床了,雪倫。”波比上過課,回來,雪倫還沒起床。他冷著臉,一把掀起雪倫的被子。
“你個壞人。”雪倫帶著哭腔說。她抱著腿,縮成一團,還是牢牢地閉著眼睛。
波比想了想,還是把被子蓋回去。“起床啦。你今天有課。”
“不要,我要翹課。”雪倫高中也不是什麽好學生,翹了不少課。但是波比是鐵了心要帶她去上課的,擰了把毛巾給她擦了擦臉,刷牙,抹了抹臉霜,替她梳頭,就差幫她穿衣服了。
“好冷哦。”雪倫一邊套袖子,一邊打哈欠。對她來說,上學是真沒什麽好玩的,她最是不喜歡和人家交往了。要是相熟的人還好,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,總叫她覺得很尷尬。
雪倫就想拖著不出門,最好到的時候,課已經上完了。
“你別拖拉了。沒問題的,就算現在不熟,上過課就好了。”波比安慰她。雪倫和人相處一點問題也沒有,雖然她自己百般不願,但是她性子隨和,一點也不和別人起沖突。這樣的性格註定了沒有誰會故意和她過不去。
基本上幾句話講下來,就能交上朋友。波比一點也不擔心她,就是她那怕生的毛病讓他很是頭疼。世界上怎麽有說話也要磨蹭的人。真叫波比百思不得其解。現在還有上課,以後不上課了,她絕對更出不來門了。
雪倫嘟著個嘴,吃完了早餐,再也拖不下去了才出門。被波比帶到教室了,她才放棄掙紮。看著擠得滿滿當當的教室,雪倫對文學系的人數眾多感到絕望,高中一個教室才這裏一半不到的人。
“你好。”一個笑得很靦腆的姑娘對雪倫打招呼,戴著厚厚的啤酒瓶底的眼鏡,紮著兩個又粗又硬的麻花辮。雪倫不由地想到了同是學霸的芙洛,眼睛瞇著笑了起來。“你好。”
波比站在窗外看了,松了一口氣。只要有一個認識的就好辦了。他呼了一口熱氣,在空中變成了白霧。他不由地想起雪倫第一次遇上西西的時候,也是這樣,對方沖她笑了一笑,她就開心了。
她和黛佳吵了一架認識的,為了一個不怎麽好看的鏈子。後來,黛佳把鏈子讓給了雪倫,現在掛在了波比的手上了。雪倫為了補償她,回送了好多東西,兩個人為此又吵了一架,這才好了起來。
芙洛一開始是和西西熟,兩個人都是學霸榜上的名人,不過,後來被介紹給雪倫。芙洛和雪倫還好,遇上了黛佳,那是吵個沒完,沒想到最後,四個人這樣好。還有現在芙洛特別照顧黛佳,黛佳每次出差錯都是她去救的場子。
還有一個人,雪倫曾經最好的朋友,她最喜歡賴在她身邊,所有的高興和不高興都只說與對方。連他也不過屈居第二。莫伊,那個名字,就今天看來,還是一個黑色的窟窿,黑漆漆的,像是野獸要吞掉了所有的曾經。他至今也不知道,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,但是他還是清楚地記得那張臉,哭得一塌糊塗的樣子。
那些淚水混著那麽多的不甘心、痛苦、寂寞,還有失望。就好像是她濃烈的愛被一片一片地撕成了碎片,碎成渣渣,一點點什麽也沒有了,融入了那些眼淚裏,濕透了他的衣襟。
那一天,他還曾羨慕。如果有一天,這個人也會這麽愛他。他是決不會讓她傷心的。他會愛她的,沒有任何其他的第二。
可是他知道,他對她只是一個包袱,一個看起來好看,卻只是個重負。她喜歡他,可她不愛他,還遠遠不到愛呢。如果她能愛他就好了。如果她能愛他就好了。如果她能像他愛她那樣愛他就好了。
所以,他才那麽愚蠢吧。
得不到的人眼睛裏只有黑暗。
如果得不到,那就是錯誤的。
“還好。”你還是愛上我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: 藥、藥、藥,切克鬧~作者菌已經瘋啦。
☆、一本滿足
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受,大概就是他的一舉一動,一顰一笑,都叫人心動不已。就只是看他一眼,就滿足了。
雪倫用輕柔的目光親吻他的眉頭,他的眼睛,他的臉頰,然後是他的嘴唇。每一寸都是那麽的美好,造物主將所有的無暇都從他的身上抹去,他就像是天生為“完美”二字存在的一樣。
她喜歡他的一切。她偷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。然後拿起準備好的相機將他的睡顏拍了下來。陽光半灑在他的臉上,白皙的皮膚在橙色的光芒中變得透明了,她忍不住用手摸了上去。
歲月靜好,只願時光不要再流逝了,只在這一刻駐留吧。
“雪倫?”波比眨了眨眼睛。她今天是怎麽了,起得這麽早。“你不舒服嗎?還是難受了?”
“沒有。”雪倫笑得怯怯的,小心地把相機藏進被子裏,不能被波比發現了,不然就不好玩了。她立刻轉移話題。“我餓了。今天你先做早飯再出門好不好?”
“恩。”波比還有點迷糊,他沒看見雪倫的小動作。再一聽和吃的有關,他的腦子就轉不過彎來了,馬上就相信了。“你要吃什麽?”
雪倫見他起床,怕他一抖被子立刻就發現她的小秘密,趕緊躺了下來,裝作一副不清醒的樣子。“那我再睡會兒,你做好了叫我啊。”然後卷著被子,把相機保護在懷裏。
“好吧。”波比無奈地笑了笑,替她把被子蓋好。
“嘿嘿。”雪倫笑了笑,望著波比往外走。“我要吃牛肉面。要雞蛋。煎的。流黃哦。”
“好啦,我知道了。”波比的聲音從樓下傳來。
雪倫看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後,趕緊跳起來,把相機藏起來。等全部拍好之後,得找個理由出門去洗出來。不過,上面寫些什麽好呢,一定很有趣。嘿嘿。一想到波比看到的時候露出一個什麽樣的表情,就想笑。
西西出去工作已經很久沒有來信了。雪倫不怎麽擔心,因為波比說過謝伊那個人不是什麽好東西,恩,不對,是心思縝密,不會讓她吃虧的。雖然在工作方面雪倫不擔心,但是雪倫想著她和謝伊兩個人有沒有問題。
謝伊這麽老練,西西不會上當受騙吧。她很難不擔心,雖然西西自己也很有主見,但是比起謝伊這樣的人,她還不夠看吧。
所以今天,一收到西西的電話,雪倫就激動了起來。“西西,你怎麽樣了?”
“我,我還好啊。你有看到人家新的電視劇嗎?很棒吧。”那邊嘮嘮叨叨地講著自己的事。
“恩,恩。”雪倫敷衍道。到了時間就要打開電視,不過,除了西西的畫面,她都沒看,自然就不知道那部劇講什麽。“對了。你和謝伊怎麽樣了?”
“你能不能別問。”西西突然就發了飆。雪倫嚇了一跳,之後聽西西嘮嘮叨叨才知道,她發現了謝伊的秘密。那個男人表面上看著斯斯文文的,在大學裏讀書,看上去沒有什麽不對吧,可是她發現謝伊那個家夥是她簽約公司的讚助人,還是最大的那個股東。
“你怎麽沒告訴我呀。”西西氣呼呼地說。“我經紀公司是你媽媽介紹的吧。為什麽會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個鬼啊,我媽媽大概連謝伊是誰也不知道吧。”雪倫吐槽道。“還有人家就是有點家產,關你什麽事。換你的話說,你愛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錢。要是你愛他的錢,那不是多多益善嘛。”
“可是他騙我。”西西的聲音已經弱了不少。
“他有說他家沒錢,還是說過他就是個學生什麽的。”雪倫在這邊說服她。謝伊看起來也沒有怎麽她了。還是不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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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夠啦,我們家又不開甜品店,你連茯苓也買,要做什麽?”波比也傻了眼了。“等等,你買絞肉做什麽?家裏自己可以做的。”
“恩,我想吃肉丸啊。”雪倫突然地心虛起來,她可不能叫波比知道她要學做菜,不然,今年的生日禮物就沒有驚喜了。不過,真的沒被看穿嗎?雪倫偷偷地斜眼瞟了專心致志挑蔬菜的男人幾次。
“那直接買肉丸就好了。”波比淡淡地說。
“恩,我想自己做嘛。”雪倫越說越多,話都攪成一團了,偏偏她自己還察覺不到。波比在一邊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,想要笑出聲來了。她真是天真的可愛。
不過,想起曾經她給自己做過的生日蛋糕,甜蜜之餘還有隱隱的不安,還有胃疼。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。比如先去醫院開個胃藥什麽的。
“芙洛,我來啦。”雪倫笑瞇瞇地抱著一大堆的食材,進了芙洛家的廚房。芙洛家的廚房可真幹凈,那口鍋光亮的跟嶄新的一樣。“你們家鍋保養得真好。”
“恩。好啦,別多話,快動手吧。”芙洛略心虛地說。
雪倫看著鮮紅的絞肉,犯了難。“芙洛,先幹什麽?”
“你問我?”芙洛震驚地反問。楞了一下,她才堪堪反過神來,結結巴巴地說。“你、你不是借了食譜嗎?”
“對哦。”雪倫一拍腦袋。從袋子裏翻出了書,摸上去,有些冰冰的。“還好帶來了。我看看。先煮雞蛋。芙洛,煮雞蛋。”
“自己做。”芙洛才不會告訴她,雞蛋這麽難的東西,她從來沒有自己煮過好嗎!不然,她以為這口鍋為什麽會這麽幹凈,那是因為這口鍋從上個禮拜買來以後就沒有用過。
“好吧。”雪倫很委屈地說。她上次自己煮雞蛋,還把鍋給煮穿了,差點燒了廚房。不過,這一次還有芙洛,應該沒問題吧。
結果兩個廚藝廢,就這麽興致勃勃地用了一大袋的食材,煮了滿滿一垃圾桶的黑暗料理出來。誰給她們的自信,有菜譜就能做菜的。現在兩個人一副子頹廢的樣子,沮喪地坐在地上,誰也說不出話來。
“怎麽辦?”沈默了許久,芙洛才說出話來。
“怎麽辦?”雪倫反問。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。很明顯,她、芙洛、西西和黛佳都不是什麽會做飯的人,她認識會料理的人最好的只有波比一個。等等,誰說只有他一個的,還有戴納呀。
雖說比不上波比,但是怎麽也比雪倫和芙洛這樣的要好吧。打定主意,雪倫打電話給戴納。從不曾在截稿日前打電話給他,就算打電話也是為了拖延時間,戴納接到雪倫閑話的電話,簡直是受寵若驚。
“好吧。”戴納猶豫了一會,還是答應了。雪倫立刻沒有臉色的跑去他家了。芙洛親自把她送去的,她可不敢叫雪倫一個人去,要是出了事,波比那個家夥一定會讓她死得很慘。
雪倫也沒想那麽多,和她家的管家婆磨蹭撒嬌了幾下,然後就開開心心地跑去戴納家。她就去過一次戴納家,還是第一次交稿的時候,她自己興奮地拉著波比去了他家裏。
不過,之後就沒有那麽勤奮過了。戴納已經恨她拖稿,恨到想紮小人啦。這一次她來,他早就準備好一大堆的說辭要好好說道說道她了。不過,一開門看到她來得這麽快,也還有些驚訝。
“你、你怎麽來得這麽快?”他臉上多了幾絲慌亂。內室居然有一點響動。雪倫還覺得奇怪,她還沒問,戴納就馬上轉移話題。
“芙洛送我來的。不過,那個是不是有客人呀?”雪倫也知道自己到的比約定時間早,不太禮貌,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嘛。她和芙洛之後還試著做了一次,連雞蛋煮熟都難。
“沒有,沒有。”戴納趕緊解釋,不過,奇怪的是他的手背在後面不斷地動作。然後裏面就再沒有聲音了。
雪倫也就乖乖地沒有再問,脫了鞋子進去。戴納一個勁地帶她進廚房。和芙洛的廚房完全不同,他的廚房簡潔幹凈,但是很有生活氣息,感覺上好像剛剛才做過料理一般。
“你打算做什麽?”戴納緊張地說。雪倫也不知道為什麽,他的臉色有些怪怪的。但是還是不好隨意探問人家的隱私,雪倫假裝不知道,順手挑了挑食材,隨口說。“我想做蘇格蘭蛋。可是我連水煮蛋也做不好。”
“你也不羞臉。被圈養成小豬崽子一樣,什麽也不會。煮個蛋。就是放水,開火,下蛋而已。你是怎麽做的?”戴納開啟嘲諷臉。
“我放了水啊,可是,燒不熟。”雪倫摸了摸頭。她就是做不好,明明是照著菜譜做的。戴納搖了搖頭,一步一步教她做。正將鍋子放水,雪倫卻隱隱聽見了門被打開關閉的聲音。
“看好了。”戴納立刻就提聲說。雪倫轉過頭來,專心致志地看他的動作。
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,不會做飯。還有一種人叫做,廚房殺手!雪倫妥妥的是後者。戴納都快笑傻了,他第一次見用水煮雞蛋也能出差錯的。雪倫的手真不是一般的笨,但是這也不能解釋,為什麽有他那麽一步步手把手地教也能錯得這麽離譜。
“等等,你剛剛放了什麽。”戴納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,赫然看見她手裏抓著一個醋瓶子。
“你為什麽放醋?”他很是抓狂。他已經很註意了,雪倫這個家夥還會出這種大招。“你家絞肉裏放那麽多醋能吃啊。”
“不放嗎?”雪倫還一臉疑惑地問。戴納覺得,還好她家有個波比,不然,誰知道她家什麽時候會制造出生化武器。
“當然不放。你是怎麽想的!”戴納心裏有個小人在狂奔。做了一下午的東西,居然一個都不能入口。這大概是戴納的黑歷史了。他的廚房做出些個東西,他還能不能直視那些油鹽醬醋,鍋碗瓢盆了。
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。戴納覺得還是勸她放棄這條會死人的道路吧。“你夠了,換一個生日驚喜吧。不然就是生日驚嚇了。”
“什麽啊。我好不容易想到的。”雪倫沮喪地說。她都想了好久,才想到這麽個主意的。送花什麽的,都沒什麽新意了。
“恩,要不你再想想吧。就你這個水平,真的不要拿出去害人了。”她們生日會上他也要去的好嘛,要是說嘗上一口,怎麽辦?妥妥的醫院加急病房好嗎!送走了雪倫,戴納真是累得身心俱疲,連廚房也懶得收拾,連給剛剛見不得人的家夥就好。
雪倫是志氣高昂的出門,心灰意冷的被波比接回家去。波比見她不怎麽有精神,特意說。“我還做了你喜歡的海鮮意大利面。放了很多蝦子,都這麽大。”他故意誇大的說。
“啊。騙人,那盤子怎麽放得下。”雪倫一下子就被逗笑了。“太好了,今天沒喝下午茶,我餓了。”
“芙洛,沒給你吃嗎?”波比的眉毛立刻挑了起來。
“不是啦,我們倆都忘了。”雪倫立刻轉移話題。“對了,今天這是怎麽這麽多人呀。”街上很多人,商店裏擠滿了人,節日氣氛很濃的樣子。
“今天是,七夕?”波比突然說。
雪倫大概是知道這個節日的。不過,那不是她老家的節日嘛,這邊一般過的叫情人節吧。“怎麽會這麽熱鬧呢?”
“也就是大家想找個借口在一起熱鬧吧。過什麽節,也沒有什麽關系。”波比笑著從後座拿了一支漂亮的還沾著水汽的玫瑰給她。
“所以,送我玫瑰和七夕沒有關系?”雪倫輕嗅了幾下。香味還很濃。“你剛剛摘的。”
“恩。”波比淡淡地說。
“哼。”雪倫還有些難過呢。但是波比剩下的話又立刻叫她高興起來了。“對我來說,每天都是一樣的。今天也好。明天也好。我只是想送你花。”
他湛藍色的眼眸,閃耀著溫和的光芒。
雪倫撚著花,微笑著。和你在一起,所有的昨天都像是今天。而未來的每一天,也會像今天一樣吧。她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。
拍一個視頻,那一定很有趣。
作者有話要說: 作者菌一定會努力噠,雖然裸奔的某人並不可靠。
☆、社交是種病
雪倫吃了一早上的餅幹,還在不停地吃啊吃,看得波比都快要忍不住制止她了。雪倫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吃啊吃,這不過是她下意識的行為。她還在煩惱,她之前想的主意折了,現在想的主意還沒個一二三呢。
波比可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。只是看她一個勁地吃,實在忍不住伸手攔住她的手。“雪倫,等會兒該吃午飯了,別吃啦。”
“哦。”雪倫這才停了下來。她才發現自己吃掉了貨櫃子裏的所有存貨,連昨天買的也沒放過,甚至她不怎麽喜歡的薄荷糖也吃了大半了。她不好意思地笑笑,喝了口水,不再吃了。
秋天快到了,落葉沙沙地往下掉,積了厚厚的一層金黃色的,絨毛地毯一般的溫暖。雪倫窗前的樹枝也變得光禿禿的了,卻意外地有一種深色的美感,雪倫盯著它看了一個下午。
“雪倫,你餓了沒?”早上吃太多餅幹,中午波比做的焗飯她沒吃幾口,都到該吃下午茶的時候了,波比猜她肯定餓了。
“餓了。”雪倫想到了一個好點子。果然煩惱已解決,肚子就空了。她捂住咕咕叫的肚子,笑著大叫。“我要吃巧克力。”
“那我給你做巧克力布朗尼。”波比想了想,立刻就說。只是巧克力這種東西,怎麽樣少放糖總還是甜過了頭。用黑巧克力還好一些。
“恩。要吃要吃。”雪倫興奮地跟了上去。
雪倫想拍一個視頻,是很普通的時光,就像昨天、今天和明天,但是只是想想,她就覺得很幸福,感覺今天和普通的日子不一樣,閃閃動人,發著光芒一樣,不過,每一天都是這樣的。
為了拍這個視頻,雪倫定了一個鬧鐘,特意在波比早起去鍛煉慢跑的時候起床,拿起波比珍藏的相機開始了。先是每個地方拍了一張。
雪倫最喜歡的大床,被子是淩亂的,保持著剛起床的樣子。波比每天都要整理三遍,但是每次雪倫一躺上去就亂了。
擺滿波比的書和她的小說的床頭書架,他的部分很是整潔,她的部分還是那麽七倒八歪的樣子。波比頭疼地整理一次兩次,她只要一看書,書架就亂糟糟了。
她每天都要發呆的窗戶,窗臺上興興向榮的花草,恰巧一只紅色的瓢蟲爬在翠綠的葉片上,她拍進了照片裏。
她和波比的陽臺,欄桿上的白漆都有些被刮掉了,很是蕭條的樣子,然而波比刻的石雕安安穩穩地站在上面,好像活著的一樣,小小的鳥頗有生趣地歪著腦袋,正要展開翅膀。
陽光滿滿地照著深棕色的桌面,他的畫和她的書稿在上面擺得滿當當的,現在整整齊齊的,一定是波比早起的時候整理過了。雪倫笑瞇瞇地推了一把,灑了半地。這照下來,才像是平常的樣子嘛。
偷偷地打開櫃子門,半開著,將她的成年禮照了下來。那塊沈默的石頭上還沒有刻上她的名字,但是總有一天,她的名字會和他的名字一起出現在這個上面,還有那個註定要到來的日子。她輕輕地撫摸了一遍,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。
慵懶的沙發,幾個抱枕被雪倫狠狠地壓了幾下,顯出印子拍了下來,假裝是躺了一整天留下痕跡。這裏充滿了歡樂的午睡小時光。她躺在那裏拍了一張暖暖的天花板,這總是她從睡夢中回到現實的美夢中看到的第一個畫面。
她的廚房,好吧,屬於她的應該是餐廳。她從冰箱裏翻出他留下的三明治,裝進盤子裏,倒上半杯的牛奶。牛奶是因為波比今天還沒有榨果汁,她實在也沒辦法湊數的。既然倒出來了,也不能浪費。雪倫皺著眉頭喝了一口,惡心地吐了吐舌頭。不能浪費,拍下來。
吃了早飯,想拍廚房。可是整理得幹幹凈凈的廚房,沒有一絲白煙的時候,不是她熟悉的地方。這裏沒有那個人的背影,她不想拍下這麽冷清的一個畫面,挪動了幾次手指,她還是沒有動手。
突然地變得很沮喪。那種灰暗的情緒像是什麽頑固的藤蔓,一點一點從最角落裏爬了起來,沾滿了那面墻。她厭惡自己的狀態,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了什麽,就像是無病□□。
她藏起了相機,連一眼也不想再看。那些照片是空空的,什麽也沒有,就像是鳥兒飛過的天空,明明誰都見過它們飛過,但是,當人們擡頭的時候,它又總是空蕩蕩的,一點痕跡也沒有。
那些痕跡是真的存在嗎?會不會是她的一個幻影,因為寂寞和孤獨,擅自將它們描畫出來的。那些熱鬧,只不過是四周寂靜的一個反襯,就像是極黑的地方卻有些光亮的反射一般。
她什麽都沒有,那種虛假的真實,就像是一顆種子發出的芽,牢牢地從人類的劣根性裏紮牢著根,捆綁住她的思緒。她厭惡這樣的想法。她不住地反駁著自己,就像是在大戰役一般。
波比是真實的。
他馬上就回來了。
他看到自己會笑著撫摸她的頭發,慢慢地輕拍她的背,像哄一個孩子哄她,又是糖果,又是點心的。
他會烤很多的餅幹,很甜很香,還會撒上她喜歡的糖霜,巧克力醬,裏面包裹著軟軟的糖漿。
他身上的味道,會牢牢地包圍著她,甜蜜得像是她最愛的甜點,叫人想舔一口。
那些她自己也數不清的理由一瞬間就說服了她,她眼睛漸漸得清亮起來。沒關系,就算世界毀滅了,還有一個人存在。
“雪倫?我回來了。”
只要他存在,那些陰暗就別想打敗她。
雪倫擡起頭,正對上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笑得彎彎的。
不知道為什麽,感覺天空突然地放晴了一樣。雪倫笑了起來。“波比。我餓了。”
“好。”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,就像她想象的一樣,轉身去了廚房。那裏立刻冒出了她想要的白煙,和那個忙碌的背影。寬大,厚實的臂膀,安全得叫她想靠上去。她這麽想了,也就這麽做了。
“乖乖的。”波比頭也不回的塞了一小塊熏肉進她的嘴裏。雪倫愜意地閉著眼睛,仔細地咀嚼著,熏肉特有的煙熏味在嘴巴裏蔓延開來,越嚼越有味道。她突然想起來了。偷偷地用相機拍了下來。
這張既不考慮光線,也沒註意結構,只有一個黑色的側影的照片,卻是雪倫最喜歡的一張。
“雪倫,幹什麽呢?”波比將做好的蛋糕胚子放進烤箱,摘下手套,走了出來。
雪倫慌亂地將東西藏起來,轉移話題地說。“我餓了。我現在就想吃。”
波比想了想,給她榨了一杯果汁。“先喝一點吧。”
“恩。”雪倫猛灌了一大口,開心地蹭了蹭他。沒被發現真好。嘿嘿,今年這個夠驚喜了吧。她還打算在每張照片上寫字呢,一定很好玩。可惜沒有波比的正面照。等等,誰說沒有的。
雪倫又有了一個巨大的計劃。嘿嘿。
“對了,明天你有一節課吧。”波比把她的課程表都記了下來。
“才不管呢。”雪倫煩死了,她一點也不想上課。“我不想上課。”她撒著嬌,就是不想去。最重要的是,她已經有四五個月沒跟陌生人說話了,社交恐懼癥已經爆發到了頂點。
“你不會是,不想見陌生人吧。”波比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。
“怎麽會?”雪倫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。她才不敢叫波比知道,要是知道了,她就慘了。他一定會……
“明天必須出門。”波比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,一點也沒有猶豫的斷絕了她的後路。
雪倫嘟著嘴,不高興起來。她不想出門,不想和其他人說話,不想就是不想。
☆、藥
雪倫不想見生人這種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要用芙洛的話說,這就是波比慣的,要沒有這麽個完美的男人照顧,誰能夠好幾天不出門還活得好好的就不錯了,何況是幾個月。
波比也不是故意的。像他這樣各種技能滿分的人,是完全想象不到,為什麽會有人對說話這麽簡單的事情感到恐懼的。又不是林浩那個蠢蛋,一年學下來,就會個簡單的對話。
但是雪倫就是表現出強烈得抗拒。她的臉上寫明了一點也不想出門。波比不想強迫她,就只好利誘了。“十個甜點怎麽樣?”
“加十個。”雪倫獅子大開口,一臉的奸笑。
“不行。不然今天就沒有下午茶了。”波比威脅道。雪倫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著個臉上了車。她今天不想去學校的另一個原因,就是學校的破傳統,開學捉弄新生的典禮。
這種事情,高中也經歷過一次了,實在是討厭。雪倫被罰喝了一杯不知道是什麽混起來的飲料,還差點被扔進湖裏。波比和她比慘多了,不過,之後那些捉弄過她的學長和學姐,最後都反被捉弄得很慘。
“哦,你是新生?”看學姐笑得這麽壞,雪倫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她抓緊了波比的手,有些害怕的後退。
波比笑著擋在她的前面。“學姐,我們是新生。請問?”
“哦,這邊,這邊。”學姐看了波比的臉,立刻就容光煥發,笑得花枝亂顫的。“學弟,這是你妹妹?”
“不,她是我的女朋友。”波比說到最後,居然紅透了臉頰。學姐雖然這麽有點沮喪,帥氣的男人有歸屬了,不過,見到這麽棒的一幕也不錯。好看的學弟害羞起來實在是太可愛了。
別說學姐,就連雪倫都快要受不了。她看到學姐癡迷的樣子,突然惡從膽邊生,一把波比往身後拉。“學姐,往哪邊走。”
“這邊。”學姐撩了撩頭發,精致的香氣撲面而來,她冷傲地指了指方向,轉頭就走了。
雪倫也不甘示弱地甩了甩頭發,像只占了領地的雌獸,要炫耀一般。“哼。”她拽起波比的手臂,就順著人群走去。
她的男人,誰也別想搶過走。
新生典禮,順著湖面擺了整整一圈的自助餐桌,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小點心。穿著各異的衣服,藝術大學裏就是有幾個怪胎,居然還有人穿戲服來的。雪倫對著那個人捧腹大笑,拉著波比擋在她前面,好讓自己不會被發現。
“你呀,別太引人註意了,小心等會被報覆。”波比預先警告她。這個典禮本來就是為了捉弄人的,當然會私心地偏向自己討厭的人。在這裏表現得出眾,可不是什麽好事情。
“反正你在這裏。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被欺負吧。”雪倫才不信,他會讓自己被人家欺負呢。
“你不會是打著要我被人欺負的主意吧。”波比瞇起眼睛,說。
“怎麽會?”雪倫壞笑,她記得上一次愚人節的時候,她捉弄他,把抹茶粉和芥末粉換了,辣得他把整桶水都喝掉了。這一次她就是,她就是想看他傻傻的樣子嘛。嘿嘿。
不過,等她想起來,自己這一次也是被捉弄的人選,已經到了糟糕的地步。被眾人圍著起哄,雪倫被逼著要喝下眼前的不明飲料。這個黑不溜秋的液體,叫人討厭,散發著奇怪的氣味,雪倫捏著鼻子才站在前面。
“喝,喝,喝!”周圍的人都是興奮地漲紅了臉。
雪倫不想喝。可是她轉過頭去看波比,他一臉微笑地站在一邊,鼓勵地看著她。雪倫的心裏都要流血了,波比這個家夥,明擺著看她的笑話。
不過,這裏轉過頭來,雪倫捏住杯子,沒看到波比在她轉臉的一瞬間冰霜滿臉。
雪倫捏著鼻子,喝了一口,另一邊突發的情況就吸引了眾人的註意。雪倫就趁著這個機會偷偷開溜,即使只有幾個人註意到她逃脫,也被淹沒在了歡呼聲中。雪倫偷偷跑回波比身邊,扯了扯他的衣服。“那邊怎麽了?”
“開始扔人了。我們快撤吧。”波比見勢不好,立刻轉臉就拉著雪倫跑。他剛才建議學長時間差不多了,露了個臉,現在不跑,肯定要被扔下去的。
還好,雪倫和波比跑得快,在場的新生沒有幾個跑掉的,統統被扔進學校大湖裏泡水了。“怎麽每個學校的傳統都是一副德行,不泡水會死啊。”雪倫吐槽道。
“會。”波比笑著說。他是絕對不會告訴雪倫,那杯奇怪的飲料,是他親自配的。裏面被人家放點蜥蜴魚膽什麽的,波比不擔心,但要是放了菠蘿,雪倫過敏怎麽辦。他才不賭這萬一的可能。
“那把你扔下去泡才好。壞心眼。”雪倫狠狠地戳了戳他。“剛才看著別人欺負我。”
波比沈默地笑了。
“我要吃布丁。”雪倫氣嘟嘟地說。她拽著波比的衣袖,一個勁地走。波比都差點被拽掉了衣服。“你慢點。”
秋色到了最濃烈的時候,就是冬天了。仿佛是一夜之間樹枝就掛了霜了,冰冷冰冷的,更襯得被窩溫暖了。
雪倫縮了縮腦袋,把自己整個埋進被窩裏。鬧鐘響了好幾遍,她就是不想起床,不想上學。
“起床了,雪倫。”波比上過課,回來,雪倫還沒起床。他冷著臉,一把掀起雪倫的被子。
“你個壞人。”雪倫帶著哭腔說。她抱著腿,縮成一團,還是牢牢地閉著眼睛。
波比想了想,還是把被子蓋回去。“起床啦。你今天有課。”
“不要,我要翹課。”雪倫高中也不是什麽好學生,翹了不少課。但是波比是鐵了心要帶她去上課的,擰了把毛巾給她擦了擦臉,刷牙,抹了抹臉霜,替她梳頭,就差幫她穿衣服了。
“好冷哦。”雪倫一邊套袖子,一邊打哈欠。對她來說,上學是真沒什麽好玩的,她最是不喜歡和人家交往了。要是相熟的人還好,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,總叫她覺得很尷尬。
雪倫就想拖著不出門,最好到的時候,課已經上完了。
“你別拖拉了。沒問題的,就算現在不熟,上過課就好了。”波比安慰她。雪倫和人相處一點問題也沒有,雖然她自己百般不願,但是她性子隨和,一點也不和別人起沖突。這樣的性格註定了沒有誰會故意和她過不去。
基本上幾句話講下來,就能交上朋友。波比一點也不擔心她,就是她那怕生的毛病讓他很是頭疼。世界上怎麽有說話也要磨蹭的人。真叫波比百思不得其解。現在還有上課,以後不上課了,她絕對更出不來門了。
雪倫嘟著個嘴,吃完了早餐,再也拖不下去了才出門。被波比帶到教室了,她才放棄掙紮。看著擠得滿滿當當的教室,雪倫對文學系的人數眾多感到絕望,高中一個教室才這裏一半不到的人。
“你好。”一個笑得很靦腆的姑娘對雪倫打招呼,戴著厚厚的啤酒瓶底的眼鏡,紮著兩個又粗又硬的麻花辮。雪倫不由地想到了同是學霸的芙洛,眼睛瞇著笑了起來。“你好。”
波比站在窗外看了,松了一口氣。只要有一個認識的就好辦了。他呼了一口熱氣,在空中變成了白霧。他不由地想起雪倫第一次遇上西西的時候,也是這樣,對方沖她笑了一笑,她就開心了。
她和黛佳吵了一架認識的,為了一個不怎麽好看的鏈子。後來,黛佳把鏈子讓給了雪倫,現在掛在了波比的手上了。雪倫為了補償她,回送了好多東西,兩個人為此又吵了一架,這才好了起來。
芙洛一開始是和西西熟,兩個人都是學霸榜上的名人,不過,後來被介紹給雪倫。芙洛和雪倫還好,遇上了黛佳,那是吵個沒完,沒想到最後,四個人這樣好。還有現在芙洛特別照顧黛佳,黛佳每次出差錯都是她去救的場子。
還有一個人,雪倫曾經最好的朋友,她最喜歡賴在她身邊,所有的高興和不高興都只說與對方。連他也不過屈居第二。莫伊,那個名字,就今天看來,還是一個黑色的窟窿,黑漆漆的,像是野獸要吞掉了所有的曾經。他至今也不知道,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麽,但是他還是清楚地記得那張臉,哭得一塌糊塗的樣子。
那些淚水混著那麽多的不甘心、痛苦、寂寞,還有失望。就好像是她濃烈的愛被一片一片地撕成了碎片,碎成渣渣,一點點什麽也沒有了,融入了那些眼淚裏,濕透了他的衣襟。
那一天,他還曾羨慕。如果有一天,這個人也會這麽愛他。他是決不會讓她傷心的。他會愛她的,沒有任何其他的第二。
可是他知道,他對她只是一個包袱,一個看起來好看,卻只是個重負。她喜歡他,可她不愛他,還遠遠不到愛呢。如果她能愛他就好了。如果她能愛他就好了。如果她能像他愛她那樣愛他就好了。
所以,他才那麽愚蠢吧。
得不到的人眼睛裏只有黑暗。
如果得不到,那就是錯誤的。
“還好。”你還是愛上我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: 藥、藥、藥,切克鬧~作者菌已經瘋啦。
☆、一本滿足
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受,大概就是他的一舉一動,一顰一笑,都叫人心動不已。就只是看他一眼,就滿足了。
雪倫用輕柔的目光親吻他的眉頭,他的眼睛,他的臉頰,然後是他的嘴唇。每一寸都是那麽的美好,造物主將所有的無暇都從他的身上抹去,他就像是天生為“完美”二字存在的一樣。
她喜歡他的一切。她偷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。然後拿起準備好的相機將他的睡顏拍了下來。陽光半灑在他的臉上,白皙的皮膚在橙色的光芒中變得透明了,她忍不住用手摸了上去。
歲月靜好,只願時光不要再流逝了,只在這一刻駐留吧。
“雪倫?”波比眨了眨眼睛。她今天是怎麽了,起得這麽早。“你不舒服嗎?還是難受了?”
“沒有。”雪倫笑得怯怯的,小心地把相機藏進被子裏,不能被波比發現了,不然就不好玩了。她立刻轉移話題。“我餓了。今天你先做早飯再出門好不好?”
“恩。”波比還有點迷糊,他沒看見雪倫的小動作。再一聽和吃的有關,他的腦子就轉不過彎來了,馬上就相信了。“你要吃什麽?”
雪倫見他起床,怕他一抖被子立刻就發現她的小秘密,趕緊躺了下來,裝作一副不清醒的樣子。“那我再睡會兒,你做好了叫我啊。”然後卷著被子,把相機保護在懷裏。
“好吧。”波比無奈地笑了笑,替她把被子蓋好。
“嘿嘿。”雪倫笑了笑,望著波比往外走。“我要吃牛肉面。要雞蛋。煎的。流黃哦。”
“好啦,我知道了。”波比的聲音從樓下傳來。
雪倫看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後,趕緊跳起來,把相機藏起來。等全部拍好之後,得找個理由出門去洗出來。不過,上面寫些什麽好呢,一定很有趣。嘿嘿。一想到波比看到的時候露出一個什麽樣的表情,就想笑。
西西出去工作已經很久沒有來信了。雪倫不怎麽擔心,因為波比說過謝伊那個人不是什麽好東西,恩,不對,是心思縝密,不會讓她吃虧的。雖然在工作方面雪倫不擔心,但是雪倫想著她和謝伊兩個人有沒有問題。
謝伊這麽老練,西西不會上當受騙吧。她很難不擔心,雖然西西自己也很有主見,但是比起謝伊這樣的人,她還不夠看吧。
所以今天,一收到西西的電話,雪倫就激動了起來。“西西,你怎麽樣了?”
“我,我還好啊。你有看到人家新的電視劇嗎?很棒吧。”那邊嘮嘮叨叨地講著自己的事。
“恩,恩。”雪倫敷衍道。到了時間就要打開電視,不過,除了西西的畫面,她都沒看,自然就不知道那部劇講什麽。“對了。你和謝伊怎麽樣了?”
“你能不能別問。”西西突然就發了飆。雪倫嚇了一跳,之後聽西西嘮嘮叨叨才知道,她發現了謝伊的秘密。那個男人表面上看著斯斯文文的,在大學裏讀書,看上去沒有什麽不對吧,可是她發現謝伊那個家夥是她簽約公司的讚助人,還是最大的那個股東。
“你怎麽沒告訴我呀。”西西氣呼呼地說。“我經紀公司是你媽媽介紹的吧。為什麽會不知道。”
“知道個鬼啊,我媽媽大概連謝伊是誰也不知道吧。”雪倫吐槽道。“還有人家就是有點家產,關你什麽事。換你的話說,你愛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錢。要是你愛他的錢,那不是多多益善嘛。”
“可是他騙我。”西西的聲音已經弱了不少。
“他有說他家沒錢,還是說過他就是個學生什麽的。”雪倫在這邊說服她。謝伊看起來也沒有怎麽她了。還是不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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